第70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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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慕汐的貼身丫鬟見氣氛劍拔弩張, 連忙提醒慕汐不要忘了剛剛老爺的交代，她想去給慕柳兒賠不是，卻被慕汐給氣憤地攔住, 反倒出言貶低讓丫鬟成功倒戈。
慕汐的眸子仍然那樣的不屑, 慕柳兒能容忍對這些人對自己的居高臨下，卻不能容忍有人侮辱娘親的牌位，原本泛紅的眼眶一下子就掉下淚來。
可是她自知此時她的示弱只會引來外人的愉悅，慕柳兒輕擦過眼淚, 此時她那雙極靈動的雙眸勾勒出怒火, 她鮮少有動氣的時候, 此時也因為從小到大的教養說不出來那些汙穢之言。
“汐兒的話說錯了, 恕我不敢茍同。論出身而言我娘是嫡支, 而你到底出自旁支, 說我娘的牌位是破爛，你豈不是連破爛都不如。”
“之前你討好我娘，打著我娘的招牌在外出席縣城裏的宴會受了不少好處, 只可惜是個中山狼。”
慕柳兒揚著下巴, 哪怕眼眶微紅也格外有氣勢，她一邊說著一邊湊近慕汐, 一手攥緊慕汐的手腕，另一只手把牌位映入對方面前。
隨著慕柳的話語落入耳畔, 以及面前湊近的牌位, 慕汐惱羞成怒身子使勁掙紮想要掙脫慕柳兒的控制。
慕柳兒搖搖頭，“看來汐兒還不懂什麽叫慎言。”慕汐的力氣並不比慕柳兒小，對方一個勁的掙紮, 她的手也多了吃痛。隨著話落，她輕輕松開對方的手腕, 伸手推了慕汐一把。
慕汐根本沒想過女子會松開對她的，原本掙紮的力度極大，再加上慕柳兒這一推，措不及防間直接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而慕汐的貼身丫鬟此時也反應過來，連忙將慕汐扶了起來。
慕柳兒見此，“汐兒的大禮我娘收到了，這次你的妄言我就不與你計較，還望你日後謹言慎行。”
在慕汐憤怒起身之時，慕柳兒聽聞外面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見慕汐主仆只顧著憤怒朝她報覆沒有註意，她又怎會提醒。
她步履輕盈地往後退，手中牢牢護住牌位去躲避慕汐的張牙舞爪，察覺到門外的腳步聲接近，胡亂地望了過去。
前面的女子方才停住，慕汐便逼近想要給慕柳兒點顏色瞧瞧。
蘇安忱在聽見祠堂外面的爭吵聲心急如焚的快步前來，絲絲縷縷的陽光打在他的身影上，覺察到屋中異樣視線隨之轉來，“你們在幹什麽！”
將慕汐主仆的動作打斷，蘇安忱快步朝慕柳兒過來，走到了女子的面前，“柳兒……”
慕柳兒擡眸，對上對方關切的視線，鼻子突地一酸沒忍住落下淚來，只有委屈的咬咬唇才沒有發出哽咽聲。
女子眼中淚水漣漣，嘴唇貝齒緊咬，看清她如此委屈，蘇安忱那張溫潤的臉臉上不覆以往淡然。
蘇安忱隨即慌了神，他輕輕將女子攬在懷中，
“沒事，一切有我在。”蘇安忱說著一邊擦著她的花臉，一邊輕聲安慰。
身後緊隨起來的慕老爺見此情形臉色漆黑如墨，陰森不定地看向一旁理直氣壯的慕汐。
慕汐不知大禍臨頭，想起自己剛才被慕柳兒推倒，有了由頭立馬沖爹爹訴苦，“爹你要給我做主，慕柳兒她剛才竟然敢跟我動手推我。”
慕柳兒皺了一下眉，垂首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我娘是慕府的嫡脈，得祖父和族中批準進的祠堂，我原以為慕府的人會好生照顧她的牌位，未曾想到我娘竟然在逝世之後受如此侮辱。非但沒有人替她擦拭牌位，慕汐竟然說是什麽破爛玩意，如此做法實屬讓人寒心至極。我不想動手，只是我身為子女不能聽之任之。”
“汐兒口口聲聲訴苦不知悔改，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禮儀廉恥。”
慕柳兒語氣一頓，“既然你們如此侮辱我娘，那我們日後老死不相往來。”說出這些話後，慕柳兒的語氣有些發顫已經是氣急。
她索性把事情鬧大撕破臉，今日來此不過是拿娘的牌位。
“我娘的牌位既然你們不善待今日起我會親自帶走，若是你們不允許，我會將事情鬧大，讓縣城的人看清你們的嘴臉。”
慕柳兒就那麽說著，胸口氣得起伏止不住發顫，她不清楚能不能威脅到慕老爺，但是成敗在此一舉，他們的關系也不能順利離開。
男子在她的旁邊沒有吭聲，靜靜地等女子說完，附和道:“娘子所言極是，慕老爺你該怎麽做呢？”
“吃裏扒外的東西，從前柳兒她娘對你這麽好，你竟然敢出言詆毀，果真上不得臺面。等回去抄寫五十遍女戒過來！”慕老爺一頓，嘴唇不由得顫抖，滿臉怒氣地扇向慕汐。
“柳兒這次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你想要將你娘的牌位拿走我們也不會阻攔。”
慕老爺看了眼蘇安忱，小心翼翼地跟慕柳兒說:“你上次走得匆忙，一些貴重之物未來得及帶走，正好也中午了先在此用個膳，等下人把東西收拾收拾給你送回去。”
慕柳兒站在原地人還是懵的，她眉頭輕皺，眼神中閃過狐疑，不知道對方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她未曾想到竟然會如此爽快，也是知道對方有多麽難纏。她十分警惕地前去觀察慕老爺，卻發現他的目光在男子的註視下不停閃躲。
蘇安忱的一雙眸子淡淡地掃過慕老爺，那雙眼瞳看不出喜怒，漫不經心地說:“那就有勞慕老爺了。”
看似不經意之舉，卻讓慕柳兒發覺不少信息。慕老爺為何忌憚夫君，除非他拿到了對方的命脈。慕柳兒從之前便心覺得不對，她抿著嘴唇，擡眼看向男子的面容，男子溫潤如玉氣質是文弱書生模樣。
他向來對她體貼，而慕柳兒對於男子的印象也是話本的完美書生，如今總覺得有些恍惚。
男子下意識身子一僵，繼而挺直脊背，面上添了幾分無措。
慕柳兒頓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夫君就算瞞著她做了些事情又如何，她自知對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慕柳兒一言不發地將手指搭在男子的掌心，男子反應過來準確地攥緊她的手。
慕柳兒當初走得的確匆忙，只帶了簡單的包袱和錢財，而她的閨房是當初爹娘特意布置的裏面的稀奇東西不少也是她的舊物。
蘇安忱同慕老爺屏蔽其他人商議事情，慕柳兒去和下人對她閨閣中的清單。
下人將她帶到慕府的地窖，將裏面清單上的東西陸續拿出來。
“姑娘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了，還請您過目。”年長的仆婦走上前行了一禮。
慕柳兒擡頭望著舊物，眼神中帶著懷念，這裏的東西記錄著她以往的點點滴滴，她抿著唇輕輕地點點頭。
慕柳兒是最後出來的，下人們看出了慕老爺對她的重視沒有讓她沾手。慕柳兒獨自一人慢悠悠的往前走看著府中熟悉的一切，心想這一去她日後應當不會有機會來了，突然她聽到了幾道謾罵聲夾雜著嘲笑。
慕柳兒頓了一下腳步，眉毛微皺，那不是廚房的位置嗎？
不等慕柳兒細想，突然聽見“撲通”一聲，是重物砸在地上地聲音，與此同時還有少年的悶哼聲。
她走過去便見院子中央骨瘦如柴的少年倒在地上，廚房的兩三個仆人站在他的面前，其中一個還將鞋壓在少年的肚子之上來回碾壓。
“正好鞋底臟了，勉為其難拿你擦擦吧。”
兩三個仆人對視一眼，發出愉悅的哈哈大笑聲。
慕柳兒楞了，未曾想到會遇見這等場面，這時少年的目光突然朝她看來，那雙漆黑的眼瞳戴著絕望和乞求。
慕柳兒看不過眼，“住手！”
兩三個仆人見到慕柳兒之後趕緊收回了動作，慕柳兒不是慕府如今正兒八經的主人，但因為慕老爺剛剛的發火，他們也不敢撒野，相互對視一眼一哄而散。
少年在兩三個仆人走後，跪在地上沒有起身只是手上動作慌忙地撿著地上掉的饅頭和碎糕點，露出的手上全是凍瘡。
那饅頭和糕點早就布滿泥土還有仆人的腳印，斑斑跡跡他卻絲毫不在乎。
慕柳兒下意識說道:“快別撿了，都臟了。”
等撿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轉身對著慕柳兒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虛弱的說道:“謝謝柳兒姑娘，我娘生病了已經一天未進食了。”
“你認識我？”
“我是府裏梅姨娘的孩子，慕沐。”
慕柳兒恍然，她低頭重新看了少年一眼，她自小養在深閨同人並不太多來往，更別提如今慕老爺的庶子。
慕夫人的脾性慕柳兒自然心知肚明，少年手足無措地跪在原地不敢起身，對於少年的遭遇，慕柳兒有些憐憫溫聲喚他起來。
對方未曾傷害過她，思及他的孝心，慕柳兒想也不想從口袋裏拿了些碎銀走了過去，遞到他的面前，“我來得急戴的銀兩並不多，救人一命重要你先拿著這些銀兩去給你娘找個郎中吧。”
慕沐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銀兩，咬牙忍住淚水接過，“謝謝姑娘的大恩大德，可是我暫時沒有能力還你，等以後……”
慕柳兒不等他說完打斷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莫要想太多。”
“我能叫你一聲姐姐嗎？”少年定定地看著慕柳兒眼中出現孺慕的神情。
微風吹過慕柳兒的發梢飄飄欲仙，她的一雙眼睛顯得溫柔又堅定，“當然可以，你原本就應該叫我一聲姐姐呢。”
就在慕柳兒轉過神準備離開之時，慕沐前進幾步，試探著開了口:“柳兒姐姐，你如果信我，去偏院第二個屋子那裏有秘密，我剛才看見了。”
“你說什麽？”慕柳兒看向少年的目光凝滯，一時間未曾反應過來。
慕沐表現的有些怯懦，“姐姐看看就知道了。”他說罷一溜煙跑遠了。
慕柳兒微怔，終歸是好奇心作祟再加上偏院不遠，她提著衣裙走了過去，剛走到偏院的第二個屋子正要推門，耳畔卻聽見男女之間動情的歡好聲和說話聲。
“該死的慕柳兒，爹竟然為了她打我。”
“姑娘莫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心疼壞小的……”
下人心疼得看著慕汐紅腫的臉，好聲安慰。
窗外風聲呼呼作響，屋內一片熱火朝天，無人在意慕柳兒的動靜。
慕柳兒在風中有些淩亂，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慕汐做了如此的動作，為了防止人發現，她勉強穩住身形轉身離開。
她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得搖搖頭，她沒想到慕沐想讓她看得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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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汐的眸子仍然那樣的不屑, 慕柳兒能容忍對這些人對自己的居高臨下，卻不能容忍有人侮辱娘親的牌位，原本泛紅的眼眶一下子就掉下淚來。
可是她自知此時她的示弱只會引來外人的愉悅，慕柳兒輕擦過眼淚, 此時她那雙極靈動的雙眸勾勒出怒火, 她鮮少有動氣的時候, 此時也因為從小到大的教養說不出來那些汙穢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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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討好我娘，打著我娘的招牌在外出席縣城裏的宴會受了不少好處, 只可惜是個中山狼。”
慕柳兒揚著下巴, 哪怕眼眶微紅也格外有氣勢，她一邊說著一邊湊近慕汐, 一手攥緊慕汐的手腕，另一只手把牌位映入對方面前。
隨著慕柳的話語落入耳畔, 以及面前湊近的牌位, 慕汐惱羞成怒身子使勁掙紮想要掙脫慕柳兒的控制。
慕柳兒搖搖頭，“看來汐兒還不懂什麽叫慎言。”慕汐的力氣並不比慕柳兒小，對方一個勁的掙紮, 她的手也多了吃痛。隨著話落，她輕輕松開對方的手腕, 伸手推了慕汐一把。
慕汐根本沒想過女子會松開對她的，原本掙紮的力度極大，再加上慕柳兒這一推，措不及防間直接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而慕汐的貼身丫鬟此時也反應過來，連忙將慕汐扶了起來。
慕柳兒見此，“汐兒的大禮我娘收到了，這次你的妄言我就不與你計較，還望你日後謹言慎行。”
在慕汐憤怒起身之時，慕柳兒聽聞外面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見慕汐主仆只顧著憤怒朝她報覆沒有註意，她又怎會提醒。
她步履輕盈地往後退，手中牢牢護住牌位去躲避慕汐的張牙舞爪，察覺到門外的腳步聲接近，胡亂地望了過去。
前面的女子方才停住，慕汐便逼近想要給慕柳兒點顏色瞧瞧。
蘇安忱在聽見祠堂外面的爭吵聲心急如焚的快步前來，絲絲縷縷的陽光打在他的身影上，覺察到屋中異樣視線隨之轉來，“你們在幹什麽！”
將慕汐主仆的動作打斷，蘇安忱快步朝慕柳兒過來，走到了女子的面前，“柳兒……”
慕柳兒擡眸，對上對方關切的視線，鼻子突地一酸沒忍住落下淚來，只有委屈的咬咬唇才沒有發出哽咽聲。
女子眼中淚水漣漣，嘴唇貝齒緊咬，看清她如此委屈，蘇安忱那張溫潤的臉臉上不覆以往淡然。
蘇安忱隨即慌了神，他輕輕將女子攬在懷中，
“沒事，一切有我在。”蘇安忱說著一邊擦著她的花臉，一邊輕聲安慰。
身後緊隨起來的慕老爺見此情形臉色漆黑如墨，陰森不定地看向一旁理直氣壯的慕汐。
慕汐不知大禍臨頭，想起自己剛才被慕柳兒推倒，有了由頭立馬沖爹爹訴苦，“爹你要給我做主，慕柳兒她剛才竟然敢跟我動手推我。”
慕柳兒皺了一下眉，垂首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我娘是慕府的嫡脈，得祖父和族中批準進的祠堂，我原以為慕府的人會好生照顧她的牌位，未曾想到我娘竟然在逝世之後受如此侮辱。非但沒有人替她擦拭牌位，慕汐竟然說是什麽破爛玩意，如此做法實屬讓人寒心至極。我不想動手，只是我身為子女不能聽之任之。”
“汐兒口口聲聲訴苦不知悔改，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禮儀廉恥。”
慕柳兒語氣一頓，“既然你們如此侮辱我娘，那我們日後老死不相往來。”說出這些話後，慕柳兒的語氣有些發顫已經是氣急。
她索性把事情鬧大撕破臉，今日來此不過是拿娘的牌位。
“我娘的牌位既然你們不善待今日起我會親自帶走，若是你們不允許，我會將事情鬧大，讓縣城的人看清你們的嘴臉。”
慕柳兒就那麽說著，胸口氣得起伏止不住發顫，她不清楚能不能威脅到慕老爺，但是成敗在此一舉，他們的關系也不能順利離開。
男子在她的旁邊沒有吭聲，靜靜地等女子說完，附和道:“娘子所言極是，慕老爺你該怎麽做呢？”
“吃裏扒外的東西，從前柳兒她娘對你這麽好，你竟然敢出言詆毀，果真上不得臺面。等回去抄寫五十遍女戒過來！”慕老爺一頓，嘴唇不由得顫抖，滿臉怒氣地扇向慕汐。
“柳兒這次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你想要將你娘的牌位拿走我們也不會阻攔。”
慕老爺看了眼蘇安忱，小心翼翼地跟慕柳兒說:“你上次走得匆忙，一些貴重之物未來得及帶走，正好也中午了先在此用個膳，等下人把東西收拾收拾給你送回去。”
慕柳兒站在原地人還是懵的，她眉頭輕皺，眼神中閃過狐疑，不知道對方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她未曾想到竟然會如此爽快，也是知道對方有多麽難纏。她十分警惕地前去觀察慕老爺，卻發現他的目光在男子的註視下不停閃躲。
蘇安忱的一雙眸子淡淡地掃過慕老爺，那雙眼瞳看不出喜怒，漫不經心地說:“那就有勞慕老爺了。”
看似不經意之舉，卻讓慕柳兒發覺不少信息。慕老爺為何忌憚夫君，除非他拿到了對方的命脈。慕柳兒從之前便心覺得不對，她抿著嘴唇，擡眼看向男子的面容，男子溫潤如玉氣質是文弱書生模樣。
他向來對她體貼，而慕柳兒對於男子的印象也是話本的完美書生，如今總覺得有些恍惚。
男子下意識身子一僵，繼而挺直脊背，面上添了幾分無措。
慕柳兒頓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夫君就算瞞著她做了些事情又如何，她自知對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慕柳兒一言不發地將手指搭在男子的掌心，男子反應過來準確地攥緊她的手。
慕柳兒當初走得的確匆忙，只帶了簡單的包袱和錢財，而她的閨房是當初爹娘特意布置的裏面的稀奇東西不少也是她的舊物。
蘇安忱同慕老爺屏蔽其他人商議事情，慕柳兒去和下人對她閨閣中的清單。
下人將她帶到慕府的地窖，將裏面清單上的東西陸續拿出來。
“姑娘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了，還請您過目。”年長的仆婦走上前行了一禮。
慕柳兒擡頭望著舊物，眼神中帶著懷念，這裏的東西記錄著她以往的點點滴滴，她抿著唇輕輕地點點頭。
慕柳兒是最後出來的，下人們看出了慕老爺對她的重視沒有讓她沾手。慕柳兒獨自一人慢悠悠的往前走看著府中熟悉的一切，心想這一去她日後應當不會有機會來了，突然她聽到了幾道謾罵聲夾雜著嘲笑。
慕柳兒頓了一下腳步，眉毛微皺，那不是廚房的位置嗎？
不等慕柳兒細想，突然聽見“撲通”一聲，是重物砸在地上地聲音，與此同時還有少年的悶哼聲。
她走過去便見院子中央骨瘦如柴的少年倒在地上，廚房的兩三個仆人站在他的面前，其中一個還將鞋壓在少年的肚子之上來回碾壓。
“正好鞋底臟了，勉為其難拿你擦擦吧。”
兩三個仆人對視一眼，發出愉悅的哈哈大笑聲。
慕柳兒楞了，未曾想到會遇見這等場面，這時少年的目光突然朝她看來，那雙漆黑的眼瞳戴著絕望和乞求。
慕柳兒看不過眼，“住手！”
兩三個仆人見到慕柳兒之後趕緊收回了動作，慕柳兒不是慕府如今正兒八經的主人，但因為慕老爺剛剛的發火，他們也不敢撒野，相互對視一眼一哄而散。
少年在兩三個仆人走後，跪在地上沒有起身只是手上動作慌忙地撿著地上掉的饅頭和碎糕點，露出的手上全是凍瘡。
那饅頭和糕點早就布滿泥土還有仆人的腳印，斑斑跡跡他卻絲毫不在乎。
慕柳兒下意識說道:“快別撿了，都臟了。”
等撿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轉身對著慕柳兒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虛弱的說道:“謝謝柳兒姑娘，我娘生病了已經一天未進食了。”
“你認識我？”
“我是府裏梅姨娘的孩子，慕沐。”
慕柳兒恍然，她低頭重新看了少年一眼，她自小養在深閨同人並不太多來往，更別提如今慕老爺的庶子。
慕夫人的脾性慕柳兒自然心知肚明，少年手足無措地跪在原地不敢起身，對於少年的遭遇，慕柳兒有些憐憫溫聲喚他起來。
對方未曾傷害過她，思及他的孝心，慕柳兒想也不想從口袋裏拿了些碎銀走了過去，遞到他的面前，“我來得急戴的銀兩並不多，救人一命重要你先拿著這些銀兩去給你娘找個郎中吧。”
慕沐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銀兩，咬牙忍住淚水接過，“謝謝姑娘的大恩大德，可是我暫時沒有能力還你，等以後……”
慕柳兒不等他說完打斷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莫要想太多。”
“我能叫你一聲姐姐嗎？”少年定定地看著慕柳兒眼中出現孺慕的神情。
微風吹過慕柳兒的發梢飄飄欲仙，她的一雙眼睛顯得溫柔又堅定，“當然可以，你原本就應該叫我一聲姐姐呢。”
就在慕柳兒轉過神準備離開之時，慕沐前進幾步，試探著開了口:“柳兒姐姐，你如果信我，去偏院第二個屋子那裏有秘密，我剛才看見了。”
“你說什麽？”慕柳兒看向少年的目光凝滯，一時間未曾反應過來。
慕沐表現的有些怯懦，“姐姐看看就知道了。”他說罷一溜煙跑遠了。
慕柳兒微怔，終歸是好奇心作祟再加上偏院不遠，她提著衣裙走了過去，剛走到偏院的第二個屋子正要推門，耳畔卻聽見男女之間動情的歡好聲和說話聲。
“該死的慕柳兒，爹竟然為了她打我。”
“姑娘莫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心疼壞小的……”
下人心疼得看著慕汐紅腫的臉，好聲安慰。
窗外風聲呼呼作響，屋內一片熱火朝天，無人在意慕柳兒的動靜。
慕柳兒在風中有些淩亂，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慕汐做了如此的動作，為了防止人發現，她勉強穩住身形轉身離開。
她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得搖搖頭，她沒想到慕沐想讓她看得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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